作者：沈彦 国际资料信息2012年第2期
美国国防情报局( Defense Intelligence Agency，DIA) 成立于1961 年10 月1 日，是“美国情报界的重要成员，同时也是国防部对外军事情报的主要生产者和管理者”，负责“为国家决策者、军事人员等情报用户提供及时、客观的全源性军事情报，以协助其应对全频谱冲突类型中的各种威胁和挑战”。①50年来，国防情报局在美国经历的历次危机中都扮演了重要角色，对美国的国家决策与军事行动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一、 历史沿革
二战结束后，为解决战争中暴露出的安全体制问题，从而使国家更好地应对冷战背景下的国际安全形势，美国对当时的国防体制进行了全面重组。然而，就情报工作而言，此次大规模的重组行动并没有很好地提升国防情报系统的运作效率，各军种情报部门依旧延续了战前相互独立、甚至是敌对的状态，各自搜集、生产并分发情报。为此，艾森豪威尔总统于1960 年组建了一个联合研究小组( Joint Study Group，JSG) ，就如何更加有效地组织军事情报活动展开调查。1961 年2 月，在吸纳了联合研究小组的建议后，国防部长罗伯特•麦克纳马拉( Robert S．McNamara) 授权参谋长联席会议制定一个全面管理国防部情报活动的计划，参谋长联席会议于当年7 月提交了相关计划。根据计划，国防部成立了一个全新的军事情报管理机构———国防情报局。8 月1 日，麦克纳马拉颁布了题为“国防情报局”的国防部长第5105.21 号指令。10 月1 日，国防情报局正式成立并开始运行。组建伊始，国防情报局将工作重点放在加强对各军种情报部门的协调、管理上。进入20 世纪70年代后，国防情报局开始扩展其业务工作范围，在做好情报管理者的同时，开始注重将其建设成为一个合格的、值得信赖的情报生产者。经过不断的努力，国防情报局在国家、军事决策层中的影响不断扩大，其所生产的情报产品越来越被高层情报用户所认可。
20 世纪80 年代，在国防部强调建设“迅速反应，持续作战”能力的背景下，国防情报局开始加强对战区军事指挥官情报支援能力的建设。具体包括如何更好地满足作战指挥官的情报需求; 加强国防部征候与预警系统的能力等等。这一时期，让情报作为“危机时期武装力量的倍增器”成为国防情报局工作的一个核心理念。为此，国防情报局加快了与联合作战司令部的合作。也正是从这个时期起，国防情报局开始着手制定联合情报条令。20 世纪90 年代，随着冷战的结束，国防情报局不得不对自身进行重新定位，以更好地适应后冷战时代的国际安全环境。这种主动调整很快取得了效果，在海湾战争中，由国防情报局所领导的情报支援行动取得了巨大成功。国防情报局在联合情报中心( Joint Intelligence Center，JIC) 、国家军事情报支援小组等机构中都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进入新千年后，面对来自恐怖主义分子的非对称性威胁和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挑战，国防情报局再次采取了积极应对的姿态。在阿富汗战争和伊拉克战争中，国防情报局取得了辉煌成绩。与此同时，国防情报局的工作并没有完全局限于全球反恐战争中，除了在伊拉克与阿富汗战争中的杰出贡献外，国防情报局还在监视朝鲜导弹试验、伊朗核计划、大规模武器扩散、毒品走私、国内外人道主义救援等领域中均发挥了重要作用。今天，国防情报局的情报资产已经遍布全球，这些情报资产为美国国家决策者以及美军指挥官提供着不间断的情报支援。
二、 机构现状
目前，国防情报局承担的主要任务有: 进行全源情报分析，向联合部队、作战指挥人员、国防计划人员以及国家安全决策者提供全源性情报; 对国防部范围内的人力情报( human intelligence) 进行管理;统管联合参谋部情报处( Joint Staff J－2 Directorate，J－2) ，以满足来自国防部长和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的情报需求; 设计、执行、统管国防部内的信息技术基础设施，并确保其安全性; 负责技术情报( Technical Intelligence) 的搜集，负责国防部内测量与特征情报( Measurement and Signature Intelligence，MASINT) 以及其他被指定的技术情报搜集管理活动; 进行反情报安全行动，包括安全审查，技术设备的安全鉴定; 与外国政府以及其他实体就军事情报合作事宜进行磋商，负责相关情报盟友的接待，管理国防部的驻外武官; 负责国防部情报的训练与教育工作，管理联合军事情报训练中心( Joint Military Intelligence Training Center，JMITC) 、联合军事武官学校( Joint Military Attaché School，JMAS) 、联合情报虚拟大学( Joint Intelligence Virtual University，JIVU) 以及国防情报学院( National Defense Intelligence College，NDIC) ; 对国防部的情报资源进行全面的管理，包括国防情报局的军事情报计划( Military Intelligence Program) 、国防情报总体计划( General Defense Intelligence Program，GDIP) ，以及国家情报计划中属于国防情报局的对外反情报计划(Foreign Counter intelligence Program，FCIP) ; 管理联合后备情报计划(Joint Reserve Intelligence Program，JRIP) 等。
在组织结构上，国防情报局分为三大部分：领导部门、机关参谋部门、业务机构（包括各个职能处以及中心）。现任局长为雷纳德·小伯吉斯（Ronald·Burgess），其组织结构具体如下表:
三、未来之路
2011 年7 月13 日，国防情报局公布了《国防情报局2012—2017 年战略计划》( 2012—2017 DIA Strategic Plan) ，该计划是对国防情报局未来五年工作的一个宏观规划。在文件中，国防情报局明确提出了“一个任务，一个团队，一个机构”( One Mission—One Team—One Agency) 的构想: “一个任务”指的是为国家决策者及作战指挥官提供准确的全源性情报; “一个团队”指的是国防情报局在运作时始终要以一个团队的姿态示人，包括工作团队的完全一体化、灵活反应等等; “一个机构”指的是作为国防情报业界中的一个重要成员，国防情报局将致力于与其他部门伙伴一同合作为国家提供最好的安全保障。为了实现这一构想，国防情报局将着重做好以下四个方面的工作。
第一，提升机构的战略预警能力，同时加强对危机应急行动的情报支援。首先，在情报搜集人员、情报搜集管理人员、情报分析人员以及主要情报用户之间构筑起紧密的沟通、协作关系，以使他们能够共同关注并识别潜在的威胁。其次，着重加强国防情报局进行长期战略情报分析的能力，包括对当前以及潜在敌人的科学技术能力、武器开发及运用能力的长期分析评估。在提升长期战略分析能力的进程中，国防情报局将加速机构内现有资源的整合，确保搜集与分析人员的相关情报需求得到满足。此外，机构还着力提升工作人员的业务能力，包括现实环境下情报搜集人员与分析人员对不同情报数据的充分利用，采用先进的分析技艺以培养情报分析人员的批判性思维等等。再次，培养一个团队的理念，在情报业务工作与资源的分配上实现全面的融合。目前，加强国防情报局内部工作人员之间的相互理解，以及内部和与其他机构间的协作和信息的共享都已经在有条不紊地展开。比如，国防情报局已经让各个下属部门以及特别办公室向国家情报官( Defense Intelligence Officers，DIOs)工作小组派遣相应的专家或者代表，以协助国家情报官制定统一的《国防情报战略》。国防情报局还计划加强向国家决策机构派遣代表的力度，从而更好地整合国防情报与国家情报之间的关系。除此之外，国防情报局正在建立通用的业务操作程序，从而提升机构横向与纵向的信息共享，以更方便工作人员对情报数据的访问。最后，在支援应急行动方面，国防情报局强调要对各种应急行动的情报支援需求作出快速的反应。情报局意识到，当危机或者是冲突发生时，必须迅速地获取可行动情报并将其及时地提供给用户。为此，国防情报局将着力提升危机发生时，快速组建国防情报团队的能力; 针对地区性的作战应急行动，国防情报局还将有针对性地训练、装备其工作人员，并且为作战人员以及战斗司令部配备相应的国防情报工作人员，从而实现情报工作人员的前沿部署。
第二，加强完成机构核心任务的能力，以最大化地满足各种危急行动对国防情报的需求。目前，国防情报局已经着手对各个部门的运作效率、组织结构进行评估，以期能够更有效地对人员配置进行全面重组，加快部门之间的整合，以提升工作效率; 同时，为了提升完成核心任务的能力，国防情报局还加大了对工作团队的塑造，使整个团队在年龄结构、人员背景、专业领域等方面最优化。包括重点聘用一些杰出的情报人才，极力挽留目前的业务骨干等。未来，国防情报局还计划制定、出台全新的员工职业管理计划，从而在内部形成一个统一的员工职业管理标准，日后员工的教育训练、提拔与任免等都将以此为标准。
第三，加强伙伴关系，并且积极通过创新变革来建立情报优势。在国防情报局看来，在未来的应急军事行动过程中，情报用户对多样化的情报需求将越来越高。为此，国防情报局将首先积极响应相关倡议，主动参与到政府范围内的机构合作中，通过与其他政府部门共享经验、情报信息等举措来实现全面的军民情报融合。例如: 积极邀请其他部门的相关人员参与到国防情报官的工作中来; 在各机构之间建立情报信息共享，从而确保相关机构在情报信息搜集之初就能够获取与任务相关的情报信息; 鼓励国防情报局的相关官员积极参与学术团体、私营部门以及国际机构所举办的相关会议。其次，在加强已经建立的合作伙伴关系的同时，国防情报局还计划通过不同渠道建立新的合作伙伴关系。国防情报局计划与这些新旧情报伙伴建立及时的情报信息共享机制，以弥补当前国防情报局自身的情报缺口。最后，以任务为导向，寻求技术上的创新与突破。当今最前沿的科学技术对完成职责使命至关重要，国防情报局将全力加强科学技术研究与开发工作。为此，国防情报局目前正根据自身的任务需求，对其科研开发项目进行详细的规划。同时，国防情报局将与政府其他相关部门、工业界、国际伙伴合作进行相关科学技术的研发。
第四，进一步优化国防情报局的绩效管理水平。国防情报局计划采取一种端到端的绩效评估方式来提升其情报的服务质量。在国防情报局看来，新的绩效管理将形成一种全新的文化，这种文化将鼓励国防情报局的员工不断提升其产品的质量与服务水平。同时，全新的绩效管理机制还将增加各部门的透明度。具体而言，主要包括以下举措:一是在维持原有管理原则的基础上，建立全新的绩效衡量方法，并落实到日常行动中，包括人员聘用、教育训练、预算制定等，从而提升完成相关任务的能力，减少机构运作中不必要的冗余。二是调整以往的业务管理标准，确保能够以最低的花销来达成关键的战略目标。在这一过程中，国防情报局还将提升对各部门的监督与问责力度。在国防情报局看来，高效的业务管理水平需要透明、严格的财务监督、管理制度。因此，严格的纪律以及不断更新的相应政策、程序、机制将确保管理的可信性。三是将国防情报局资源分配与业绩表现挂钩。目前，国防情报局已经着手对所有的计划项目进行全面详尽的评估。一方面，确保这些项目与完成战略目标密切相关; 另一方面，通过评估，对所有的项目进行优先次序的排列，对高绩效的计划项目进行奖励。正如国防情报局局长雷纳德·小伯吉斯所说的那样: “21 世纪的第二个十年很可能是美国历史上安全形势面临最大挑战的十年。国防情报局作为国家安全的第一道防线，将继续承担起为情报用户提供最好的国防情报的职责。”
注释：
① “About DIA”，http: / /www.dia.mil /about /
② “Organization”，http: / /www.dia.mil /about /organization /
作者為中国人民解放军外国语学院教授
